Nao

情人節賀文，非現實向，傻白甜OOC

早春的和煦陽光灑落在街道上，但風依然冷的刺骨，一排排的路樹都還是光禿禿的褐色。

被編輯說了希望他可以嘗試做一些改變，大野從出版社回來之後困擾了許久。身為一個為轉型而困擾著的插畫家，他獨自一人在街上晃著，想要尋找各種靈感。

靈感遲遲不來，陣陣寒風卻一直不請自來，好冷，他把圍巾再多繞一圈。

 

似乎有人在他的後方奔跑著，離自己越來越近，與他擦肩的同時，那人伸手拉住了他的左手腕。

「快點，要遲到了！」拉著自己手腕的高瘦男子，穿了一套墨綠色的絨布燕尾服，像極了演出用的服裝。

「欸！要去哪裡啊？」被男人牽著的自己也跟著跑了起來。

 

「大野さん，快跟上來。」拉著自己手腕的人回頭了，他有著非常明亮的杏眼跟微翹的嘴角，是個帥哥呢。

但是大野實在對這位帥哥沒有任何印象。

「你認識我？」

「從很久以前就認識你了。」

「那什麼快來不及了？」

「很重要的事情。」

對方好像是難以溝通的人。

但自己也莫名其妙地跟著對方在大街上奔跑。

 

「啊！那個，你是誰？」大野突然想到這個很重要的問題。

「我是兔子先生。」他給大野一個非常燦爛的笑容。

 

大野被自稱兔子先生的男人牽引著，明明跑了一大段距離，卻臉不紅氣不喘，有點奇怪。經過幾個轉角，他們到了一個中間飾有噴水池，鋪著紅磚的大廣場，大野認不出自己到底到了哪裡。

「我不記得這附近有這樣的地方。」

「只是你之前沒注意到而已，」兔子先生笑著說：「一起去遊樂園吧？」他指了廣場另一端，看起五彩繽紛的建築群。

「兔子先生不是在趕路嗎？」

「走嘛！」兔子先生露出一排白牙，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

無法理解兔子先生的邏輯。

跟在兔子先生的身後，明明就叫兔子先生，卻沒有兔耳朵、兔尾巴，更沒有兔牙，他不懂那個男人為什麼叫兔子先生。

大野覺得遊樂園對自己這個大叔來說有點幼稚，但他拒絕不了兔子先生的笑容。

 

放眼盡是夢幻又濃麗的色彩，光線異常的澄黃，像復古電影的畫面，空氣中有股甜味，像是葡萄跟奶油糖混在一起的味道。

穿越彩色的門柱，映入眼簾的即是閃著彩燈的旋轉木馬，放著輕快的音樂，木馬上上下下前進著。

「一起坐旋轉木馬怎樣？」

「兩個大男人的多奇怪。」

「放心，不奇怪的，沒有別人再看嘛！」

兔子先生自己先選了一匹位在內圈的白馬，靈活地跨了上去。

「想要上來嗎？」兔子先生笑著問他。

大野選擇一匹外圈地棕色馬匹，在兔子先生的旁邊。

當音樂隨著木馬開始轉動時響起時，本來覺得很可笑的自己，不知為何舒坦了起來。

兔子先生的馬已經跑得比自己前面了，他轉過來給自己一個燦爛的笑臉。

不知道哪裡飄來的彩色泡泡，突然覺得一切都夢幻的不真實。

當木馬停止旋轉的時候，他們微笑對望，明白對方的想法「就再一次吧！」

「大野さん還喜歡嗎？」

「我本來覺得自己很蠢的，但是······還滿好玩的啦！」

「就說吧！接下來去坐摩天輪怎樣？」

兔子先生指了那車廂漆成彩虹色的圓環。

當他們到達頂端的時候，大野從車廂內望向窗外，底下是一個個白色與其他顏色相間的帳篷，他們位於遊樂園的中心，

遊樂園外除了剛才的紅磚廣場外還有不少建築，一幢幢都是歐式的房舍，他還可以看見有座教堂，而其中沒有一間房子是大野認得的。

這麼夢幻的地點到底是哪裡？腦中出現無數的問號，兔子先生只是在一旁笑著看他。

下了摩天輪後，兔子先生一轉眼就不見了，突然間，大野才注意到，原本空無一人的遊樂園突然熱鬧起來了。

拿著一大把彩色氣球的小丑，嬉鬧的孩童，遠近都不間斷的笑聲。

一個掛著「奇蹟男孩」看板的帳篷吸引了大野的注意力，不知道帳篷裏面有什麼。

「在看什麼？」兔子先生突然從後面出現。

「嚇我一跳，你剛剛去哪裡了？」

「登登！這個！」兔子先生拿出一支粉紫色的棉花糖。

「這是送你的。」兔子先生單膝下跪，用非常紳士的姿勢仰望著他，遞出手中的棉花糖。

「為什麼？還有這是什麼姿勢？」

「因為你適合這樣。」兔子先生一臉正經的說。

大野瞬間臉紅了。

「你一定很受女生歡迎。」大野紅著臉抱怨，一邊拿過遞給他的棉花糖。

 

「糟了，快來不及了！」兔子先生露出慌張神色，他再度拉起大野的手腕奔跑，跑著跑著，兔子先生的手在不知不覺間鬆開了，大野離兔子先生越來越遠。

大野醒了過來，趴在自己的製圖桌前，透寫台的燈還亮著，左手腕都被壓麻了，他拍了拍傳來刺痛的手。

「是夢啊。」

夢裡的兔子先生，他的笑容依然印在大野的腦海之中，趁著記憶猶新，下筆畫了兔子先生。

跟平常誇張強烈的風格不一樣，這次他用適合夢境的粉嫩顏色上色。他把自己的角色畫成一個小男孩，但不知怎麼的，他覺得也許小女孩會比較合適，他幫本來的小男孩加上兩搓辮子。

 

為了畫出這個夢境，整整花了兩個星期。

 

幾天後的情人節當天，沒有情人的自己，在公園長椅上畫著鴿子時，一個急急忙忙的身影出現了，嚇走原本圍在自己身旁的鴿群。

是兔子先生，他還是一副急急忙忙的樣子。

「嗨！兔子先生，今天有什麼事嗎？」

「我趕著來見你呢。」

「見我？為什麼？」

「想見你嘛。」兔子先生說著，突然傾身問了：「今天有想去哪裡嗎？」

「海邊·····」

「嗯？」

「想去海邊。」

「我知道了。」兔子先生笑了。

兔子先生又牽起大野的手，拉著他離開公園，從小巷裡拐了幾個彎就聽到了浪花的聲音。

藍天、碧海、白雲，深色木製的棧道通往海中礁石上的一座燈塔，十足電影中的畫面。遠方的郵輪在天際的一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海鷗在天空中鳴叫著。

大野把手靠在木製的籬笆上，眺望著海景，海風徐徐的吹來，十分舒爽。

「我們好像在約會喔。」

「這是在約會沒錯啊！」

「欸？」突然的發言又讓大野臉紅了。

「我說過我是來找你的吧？」兔子先生從後方靠近自己，他的胸貼上大野的背，雙手環繞在大野的腰上，突然間覺得好熱。

大野推開身後的兔子先生：「說什麼啊亂七八糟的······，」

「你上次一直說來不及，是什麼事來不及？」大野努力轉移話題，他盡量不看向兔子先生。

「來不及見你啊。」兔子先生用愉快的語調說出了讓人臉紅心跳的話。

「為什麼？」

「時間是很有限的，我想把所有的時間都拿來跟你在一起。」

面對突如其來的告白，大野愣住了。

兔子先生看到大野的反應，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在他的耳邊低語：「喜歡你喔，一直······」

兔子先生親了大野的嘴唇，大野很驚訝自己沒有任排拒的感覺。

 

他們一起在海岸度過了整個下午，直到夕陽沒入大海以前，十指交扣的雙掌未曾分開。

又醒了，電視還開著，自己是躺在沙發上睡著了，看著螢幕上的幾位老人笑得很開心，大野越發迷糊。明明最近完全沒有看任何的純愛電影，怎麼會夢到這麼粉紅的夢境？自己的潛意識難道是位少女嗎，想要被閃亮又熱情的帥哥告白？

回想起兔子先身在自己耳邊說喜歡，他又害臊起來了，又把這次的夢境畫了下來，找了朋友潤飾了文句，以繪本的名義將作品傳給編輯。

 

「這次的題材不錯啊，怎麼想到的？」

「沒有啦，就隨便畫畫而已。」

「原型是愛麗絲夢遊仙境嗎？」

「ん……」他不肯定也不否認，編輯笑笑地坐回位子上了。

 

幾個月後，《夢中的兔子先生》上市了，他以新的筆名發表，這是個比較中性的名字，應該沒有人想到，這樣純愛故事是出自一位大叔筆下吧？

聽說銷量還不錯。

「那個，大野さん，方便來出版社這邊一下嗎？」一個月後編輯打電話來詢問，自己一口氣回絕：「可以用傳真的嗎？」

「是關於合約的事情，麻煩請務必來一趟。」

因為推不掉邀約，下星期的禮拜三，大野久違地去了一趟出版社。

兒童圖書類是在這棟出版社的七樓，跟編輯協商完，要離開大樓時，剛好遇上每個星期的電梯保養。只好從七樓慢慢下樓梯了。

在三樓樓梯的轉角，一個人影突然用很快的速度轉進了樓梯間，來不及反應，大野撞上了那個人。

「對不起，對不起，你還好吧？」那個人用雙手扶著自己，是個高高瘦瘦，打扮很時尚的男子，他不斷向自己道歉。

大野看到對方的臉不禁愣住了，那個男人長得跟夢裡的兔子先生一模一樣。

「先生，有沒有事？」像兔子先生的男人一臉擔心的說：「你還好吧？」

「沒事、沒事。」大野急急忙忙地搖頭。

「那就好，」男人好像鬆了一口氣：「我很怕把你撞暈了。」

「才沒這麼脆弱。」

男人聽了笑了出來，露出跟兔子先生一樣的笑容。

「也是要去一樓嗎？」男人問了。

「嗯。」

「你先，你先！一起走吧。」

 

在記憶中，三樓是時尚雜誌部門，他平常對時尚雜誌不怎麼感興趣，所以從來沒有踏入這個樓層過。

到了一樓大廳，在那位神似兔子先生的男人推開出版社大門的時候，大野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跟他搭話。

「那個，可以請教如何稱呼嗎？」

「當然、當然，我是相葉，這是我的名片。」型男很有禮貌地彎腰，用雙手將名片遞給他。

「需要的話可以聯絡我。」說完後他就走朝自己揮揮手，待對方遠去後，大野才覺得自己的臉熱得不像話。

名片上面印的頭銜是模特兒，上面留的電話應該是經紀公司的。

 

回去檢索了一下相葉的名字，網路上不少對方的照片，每個角度都很像兔子先生，但是大野對這位模特兒一點印象也沒有，更不知道自己夢中情人的形象為什麼會是他。

 

這幾個星期，兔子先生一直沒有來找他，大野在空檔翻出了相葉的名片，他以需要練習繪畫的模特兒為由聯絡了相葉。

「原來你是畫兔子先生的畫家？我小姪女非常喜歡你的作品呢。」

「ふふ，謝謝。」

「可以請你擔任我的模特兒嗎？兔子先生的故事需要一個後續。」

「樂意至極。」

 

筆下遇見兔子先生的女孩，越畫越像自己，大野覺得有點可怕，他擦了又擦，直到女孩身上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大野さん最近好常來出版社，以前你幾乎都爽約。」編輯笑著說，大野只能苦笑回應。

這幾次去出版社，都沒有碰到相葉。

但他開始留意起時尚雜誌了。

 

幾個星期後的夜裡，兔子先生又出現了，笨拙地從窗口跳進來，拉起躺在床上的大野，帶他離開房間、離開公寓、離開他熟悉的世界。

他們在夜裡積雪的屋頂上奔跑著，兩人像小孩般嬉鬧，用力的把積雪踢地老高，然後大笑，明明就是個無聊的遊戲，卻玩得十分開心。

「其實你也喜歡我吧？」兔子先生突然問。

「你說呢？」大野故意不正面回答，兩人繼續玩著雪，堆起形狀怪異的雪人。

從兔子先生表明喜歡他以後，他好像也喜歡上了兔子先生，他的夢中情人，期待著與他在夢裡相會。

兔子先生倒是從動作上就明確表示喜歡自己。他坦率這點非常可愛。

他們奔跑過無數座屋頂，堆了無以數計的雪人後，兔子先生說他要走了。

「可以留下來嗎？」

「在你的夢醒之前，我必須離開。」

「那你會再來嗎？」

「當然，我會再回來。」

 

這次是在床上醒來，剛好鬧鈴正響著，多希望在夢境中多待一分鐘。

他又著手去畫了兔子先生的故事。

 

跟相葉有交集後，他們慢慢越來越熟了。

幾個月後，再次在出版社「巧遇」，大野問了：「假日，要不要一起去玩？」

「大野さん想去哪裡呢？」

「遊樂園？」

相葉聽了皺了眉、想了一下，然後笑著說：「好啊，就遊樂園吧！」

真正的遊樂園跟夢裡不一樣，滿滿的人山人海，家庭、情侶、外國人，不管想玩什麼，拿了通關票還是要等很久。

相葉說他要離開一下，再次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兩支棉花糖。

「因為要等好久，我去買了棉花糖，這個彩色的給大ちゃん，我拿白色的。」

「為什麼我是彩色的啊？」看著一整根的色素，大野笑著問。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這個很適合大ちゃん。」相葉一邊吃著白色棉花糖一邊說，想到兔子先生曾經說過這樣適合自己，突然不好意思看向相葉。

一直努力把相葉當作「只是有著兔子先生外表的人」來看待，這個瞬間，現實生活中的相葉與夢中的兔子先生重疊了。

「相葉ちゃん，跟你說，其實我在夢裡見過你。」

「真的嗎？」

「嗯，在見過你之前，這個也許是命運吧？」

「大ちゃん，其實我也曾經夢到過你呢。」相葉笑了。

最後他們只玩了鬼屋跟旋轉木馬。

「謝謝你，今天很愉快。」

「下次可以帶小姪女一起來玩。」

「有機會的話一定。」

 

接下來的幾個月，他們約了越來越多的活動，一起去看球賽、去看相葉好友的舞台劇、一起釣魚。

當櫃子上他們的合照越來越多的時候，兔子先生的繪本也越來越厚。

 

這次他們一起看完電影，在說再見的同時，相葉很帥氣地拍了拍大野的頭，突然間心跳加速，大野意識到自己對相葉的感情已經不一樣了。

有種背叛兔子先生的罪惡感，也覺得對相葉不太好意思，自己好像把夢中情人的形象投射在他身上了，這樣不妥。

 

這個深夜，還在跟彩色墨水奮鬥的大野，聽到了有人在扣房門的聲音。

一定是兔子先生，他打開房門，兔子先生果然站在房間外的走廊。

「你好啊！智，好久不見。」

大野張開雙臂，直接給兔子先生一個大大的擁抱。

「一陣子不見，你變得好熱情喔，哈哈！」

「很想你呢·····」

「你不是常常能見到我嗎？」

「相葉ちゃん跟你不一樣······」

兔子先生笑了。

靠著兔子先生的胸膛，大野說：「我喜歡你，可是我好像不小心喜歡上相葉ちゃん了。」

兔子先生沒說什麼，只是輕輕的撫上他的後腦勺，像安慰他一樣。

直到大野以為兔子先生都不會開口時，他突然說：「跟著你的感覺吧。」

「欸？」

「畢竟那才是你的現實。」

「但我也喜歡你。」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抒情的音樂傳來房間裡，他們的擁抱著，在對方身上找到安心的感覺。

直到時間似乎到了盡頭，兔子先生才鬆手，他把大野安頓在床上，自己坐在床沿，看著大野說：「我得走了。」

他們的雙唇碰在一起，輕輕的，像兩顆飄在空中的泡泡慢慢地貼在一起，溫柔又美好。

「晚安。」兔子先生說，幫他關上房間的燈。

 

夜裡醒來，看到手機顯示的日期是二月十四，剛過午夜，不知相葉睡了嗎？

大野傳了封mail給他：「我又夢到相葉ちゃん了！」

「夢到我在做什麼？(,,・ω・,,)」

實在不太好意思說在夢裡他們接吻了。

大野換個話題問：「明天相葉ちゃん會去出版社嗎？」

「會喔。」

「那我有東西要交給你。」

「很期待呢。(ゝ∀･)」

發完訊息後，大野重新檢視自己發信的內容，突然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相葉一定知道今天是情人節，說期待大概是清楚大野的目的吧？

 

一早，大野把一盒準備好的巧克力，用緞帶包的漂漂亮亮的。

 

在出版社大樓的一樓大廳，大野看到了相葉的背影，一股衝動，他叫住相葉。

「相葉さん，這個！」他迅速地拿出巧克力，往相葉的方向遞過去：「那個啊，我喜歡你呢！」耳朵已經紅到發疼了，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抬頭看相葉的臉。

「謝謝，我收下了。」相葉笑得很燦爛：

「我一直在想，是我要先送還是等你送我呢？」

 

看著眼前這個笑容滿面的男子，大野毫不猶豫地抱了上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