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o

先說第十章還是很雷（艸）

（十）

即使衝擊，想阻止自己的眼睛繼續看下去，但目光還是無法從那些輕蔑的字句移開。

「聽說發現時人贓俱獲！」

「跟男友的室友衣衫不整地躺在客廳地板的樣子」

「不是已經有男友了嗎？是有多飢渴？wwwwww」

「是不是只要是帥哥就會被吃豆腐？被摸過腰···」

「我不是帥哥也被摸過腰。（´◔∀◔`)」

原來那些看似親密的動作，自己並不是唯一。

前面那些照片，大概是用來佐證大野容易跟別人肢體接觸。

相葉並沒有直接關掉頁面，而後他看見被熱烈討論的一篇，發文時間已經是兩年前，一位自稱H氏的雕塑系二年級學生，鉅細靡遺地描寫自己如何跟大野這位學弟在雕塑教室裡翻雲覆雨的過程。

在字句的敘述之間，相葉彷彿看見他所熟悉的那個大野，正不知廉恥的岔開大腿，躺在工作檯上，邀請著故事裡的學長進入。

即使胸口覺得惡寒，身體還是很自然地發生了生理反應，相葉努力把文章中敘述的人物隨便套上一張臉，奈何剛才晚餐時間坐在自己旁邊，笑得很開心的那張臉，不斷浮現在腦海裡。

那張天真無邪的臉孔，無法讓他聯想到這麼混亂的關係。

夜裡，大野果然出現在他的夢裡，以文章中放蕩的姿態，卻用相葉平常所熟悉的語調，不斷「相葉ちゃん、相葉ちゃん」的呼喚著，在自己身上磨蹭。

相葉很早就醒了。

躺著睡不著，乾脆起床，此時天空尚未完全亮起來，但有些許晨光散入客廳內。

昨天他們沒有把各自用的杯子收起來，三個不同色的馬克杯放在昨天他們三人各自坐的位置上，相葉又回想起昨天晚上他們一起聚餐的熱鬧情形。

昏暗不明的室內，把那些杯子染上一層黯淡，相葉坐在昨天的位置上，盯著那些杯子發呆。

過了好一陣子，相葉才去梳洗，準備今日課堂所需的用品。

出門前在玄關綁鞋帶，身後卻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早安！」那是大野的聲音。

相葉感覺自己心跳漏了一拍，努力故作鎮定地回答：「早！」

「要出門啦？」還沒完全清醒的大野把右手搭上相葉的肩上，相葉下意識地側身躲開，大野的表情明顯困惑。

「怎麼了？」

「噢！沒有啦，」硬是擠出平常的笑容，不等大野有任何反應，直接跟他道別：「那我去上課了，掰掰！」

關上門的時候，心口砰砰跳著，相葉說不上來，讓他緊張得到底是哪個環節。

（十一）

夢見室友在自己身上磨蹭，相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對大野產生另一種感覺了。

到底是覺得汙穢，還是超越朋友以上的情感？

又或著自己被那些謠言混淆了，覺得大野的話自己也許有機會。

「欸！欸！學長，大ちゃん之前交過男朋友嗎？」

「沒聽說過。怎麼了？」學長抬頭，先是困惑、而後恍然大悟地開始偷笑：「你該不會？」

「才沒有，我喜歡女生。」

「沒關係啊，學長我很開放的，」一邊說嘴角一邊抽搐：「如果真的有機會的話，我會祝福你們喔。」

「就說不是啦！」

大野回來後，學長一直用一種在憋笑的表情盯著他，大野乘學長不注意時偷偷問相葉：「他是怎麼了？」

「不知道呢。」相葉依然在迴避大野的視線。

「相葉ちゃん，你今天也好奇怪。」

「有嗎？」不太想讓自己被對方碰觸，覺得周圍的溫度不自然的升高了。

「不舒服嗎？」

相葉搖搖頭，尷尬地笑了。

總不能老實地說昨晚夢到他了，而且是不太正經的夢。

現實生活中，因為流言的關係，相葉跟大野疏遠了幾天，但每晚大野都出現在自己夢裡，在自己身上越靠越近。

快搞不清楚自己對對方的真實感覺是什麼了？

但在大野面前，相葉努力的表現正常，他不想被大野發現自己知道了這些事情。

今晚，相葉待在房裡，房門口傳來敲門聲後，門被打開了，大野抱著一疊紙張站在門外。

「相葉ちゃん，可以進來嗎？」

「怎麼了？」

「我想請你幫我看個東西好嗎？」

「可以啊。」

大野抱著紙張踏進相葉的房間：「幫我看看哪樣比較好？」他分別把繪有圖案的紙張攤在相葉的電腦桌上。

「選我覺得順眼的就好了嗎？」相葉問，大野在一旁點點頭。

「嗯···那中間這張。」相葉指著，但是大野貌似沒有聽見，他正皺著眉頭盯著別的東西。

順著大野的視線，相葉發現大野看到了那張放在電腦旁，留有網址的DM。

看到那張DM，相葉也自知瞞不下去了。

「你去打聽了吧？關於我的那些事？」

相葉咬著下唇，無法否認。

「讓你覺得很噁心嗎？」相葉的眼神飄向了自己床的方向，他不願意正面回答大野的問題。

相葉靜靜地坐在電腦桌前，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大野面無表情地收拾了他帶來的紙張。

「我本來覺得相葉ちゃん這幾天很怪，還想找你打好關係的，」大野一邊抱起那疊紙一邊說：「對不起，我會搬走的。」

「大ちゃん，我沒有．．．」

「我會去找新的地方，這兩個禮拜內會搬的。」大野說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相葉的房間。

當相葉再度踏出房間的時候，客廳裡出現了一些紙箱，大野真的在打包了。

很想直接對大野說「我並沒有想要你走」但大野似乎不太想跟相葉對話，他總是露出戒備的眼神盯著相葉，而後直接離開相葉所處的空間。

「你們吵架囉？他這兩天鬧著要走，你是幹了什麼？」學長看著那堆紙箱問道。

「沒有···」如果是吵架這麼簡單的事，那應該很容易就解決了。

看著客廳裡出現一個個打包好的紙箱，相葉覺得非常對不起大野。

隔天相葉在客廳時，乘大野把一個箱子從房間拿出來的時候，相葉直接叫住大野：「大ちゃん，我不希望你走，請你留下來。」

「你明明就不想跟我待在同一個空間裡。」

「我沒有這麼說！」相葉被大野拒絕溝通的態度弄得有點生氣。

被相葉用稍大的音量兇了，大野表情明顯不悅，他怒視了相葉幾秒鐘，轉身就快步回到自己房間。

「等一下！大ちゃん！聽我說嘛！」

「我本來，以為你會跟別人不一樣。」

大野關上門門前，用充滿沉痛的漆黑雙眼，注視著相葉，如此對相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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