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o

◆NA﹒AO﹒AM﹒MO◆
◆主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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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山の蔭(中)

*上在這裡



叮、叮、叮…

遠處傳來鈴噹的聲音,四周一片黑漆漆的,他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

叮叮叮叮叮…

那清脆卻刺耳的越來越近、越響越急,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追趕上自己了,好吵,さとし摀住自己的耳朵。

 

「快走、快走,再不離開的話會回不去的,快走!」

 

「不要,我想留下來。」他大力搖搖頭。

 

「不可以…」

 

背後突然被大力推了一把,那懸空的感覺讓他心一涼,瞬地睜開眼睛。

 

沒有墜地的疼痛感,さとし意識到自己是安安穩穩地平躺著在床上。

「呃…」他發出一陣呻吟。

「嘿!醒來…啦?」是村裡婆婆的聲音。

正打算起身,腰與背的酸痛感讓他忍不住發出哀號:「我睡多久了?」

「整整…三天唷。」婆婆慢慢地彎起三根手指,在他的面前算著。

頭昏昏沉沉的,他按壓著太陽穴,他想不起來自己醒來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自己最後的記憶是在慶典的晚上。

「啊!慶典…」

「已經…結束了唷。」

「那じゅん呢?」

「找到你的隔天…就走了,我們都好擔心…你又要被山神帶走了。」

那個友善的旅人已經離開了,婆婆在一旁碎念著你的父母又擔心極了,還好山神沒有帶走你。

山神嗎…?

下意識地摩娑自己的脖子,山神不會帶走我的,他很溫柔的,絕對不是如此乖戾的神,但是他沒有說出口。

「好點後…就回家吧。」婆婆對他說,他點點頭。

從婆婆的屋子離開時,他似乎撇見一抹若隱若現的綠色,揉揉眼睛,那抹綠色又從眼前消失了,大概是錯覺。

一回到家,原本眉頭深鎖的母親馬上鬆了一口氣,她喃喃的念著謝謝山神讓我的兒子回來。

「沒事別進山裡了,小心別再被帶走了。」さとし點頭回答放心放心,但,山對他還是充滿莫大的引力。

那晚,好像在黑夜深處看到了什麼不該讓凡人的東西,但是自己想不起來了…

 

幾天後,村子裡出現了一個外表年幼,年紀卻跟自己相仿的男子,挨家挨戶地尋訪可以借宿的居所。

他說他名字是かず,來自附近村落,經過這個村子要去城裡參加姊姊的婚禮,因為天黑了不得不在村里落腳一宿。

さとし的父母答應讓かず借宿一晚。

かず很擅長跟人應對,看父母跟他聊天都笑得合不攏嘴的,さとし在一旁默默聽著,聽了沒趣,自己跑到屋外乘涼。

在明媚的星河下,山相對是一遍漆黑,不知山裡的草木是否正要睡去?

那個人影,不知此時在何處遊蕩?

 

「嘿!你。」神遊到半空中忽然被叫住,他回頭,是かず在身後叫了自己。

「怎麼了?」

かず在自己旁邊坐了下來:「聽說你之前在山裡遇到了一些奇妙的事情,說來聽聽?」他的語調像極了是相識許久的老友。

「也沒什麼啦。」さとし搔搔自己的腦袋。

「那就跟我說嘛!」沒有原由的,かず把他的手移動到さとし的脖子上,來回揉捏。

「別弄啦,好癢。」

看到他的反應,かず笑了出來。

「說嘛!」他催促著自己。

「就是啊,我小時候,被送到山裡去當山神的新娘。」他娓娓說了多年前的旱災,自己成為祭品以及被獵人帶回存裡的故事。

最後還補了一句:其實我都不記得了,不過,也許我跟山神真的見面了吧?

かず的手在自己腰側用力的擰了一下。

さとし發出一陣慘叫。

かず咧嘴,笑地很開心。

除了會動手動腳之外,かず是個不錯的聊天對象。

他們暢談一夜,さとし在不知不覺中入眠。

待隔天醒來的時候,かず已經離開了。

 

最近總是有陌生人詢問自己在山裡的事情。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山裡有什麼聲音在呼喚自己。

有時候,會見到某些綠色的幻影,像薄紗般罩在所見的景色之上,卻又一閃而過,好像被誰注視著。

 

湖畔吹來微涼的風,波紋打破了鏡面般的倒影,這個景色似曾相似。

模模糊糊的印象裡,好像在此處遇過誰。

似乎是什麼很重要的人,溫柔的很、那溫柔的聲音跟笑臉,在記憶深處裡不斷敲打自己心坎。

想不起來了、想不起來了。

 

張開眼的時候才會發現眼淚滑落,他好思念山裡那個溫柔的身影。

是誰?

那月彎形的眼睛凝視著自己,覺得安心。

 

天氣漸漸轉涼了,山也由蒼翠轉為青黃相接,在夕陽西下的時刻,偶爾有南渡的白鳥略過天空,有時他會看得入神,想著這些鳥兒的另個居所會是什麼樣的地方。

 

他突然撇見山的深處,不該有人的地方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他認得懂那種光線,那是火光。

也許是天氣乾燥引起厄火,也或是有人在山裡架起篝火,焚燒著。

那人也許就是不斷出現在自己夢裡的人。

 

「你就別再入山了,會被帶走的。」婆婆的聲音出現在耳畔,但他無法不去注意那些徵兆,一定是夢裡的那個身影。

趁著沒人注意,さとし又獨自闖入杳無人煙的深山。

那個不知名的身影,大概還在山中等待自己。

 

穿越山腰的濃密的森林,來到半山坡的湖畔,當時獵人找到自己的地方,一團火堆在湖的對岸猛烈的燃燒。

除了景色轉為秋色外,跟記憶中的畫面相去無幾,同樣的樹群,橫倒的樹樁,鏡面般的湖水,火紅的樹林。

從湖面倒影看見湖端的火堆旁貌似有個人影,隻身佇立在那。

他瞇起眼睛,仔細確認,模模糊糊的臉孔,さとし辨識出來那是自己的臉,那個跟自己有著相同容貌的人,從湖的一端,惡狠狠地盯著自己。

「給我回去!」他用嘴型無聲的說了如此重的言語。

 

他突然感到頭部一陣劇痛。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恐怖的感覺襲來,好冷,他蜷曲顫抖著,他想起了,身為祭品的那個夜晚。

那時候年幼而弱小的自己,孤身一人,漫無目的地在山裡遊蕩,他不知道要去哪裡,該做些什麼,只是在幽暗的樹林間沒有目標的前行。

他會遇見山神嗎?還是被夜裡的怪物給生吞活剝,他不知道。

天色漸漸暗了,樹林裡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他在一棵大樹旁坐了下來。

山神,到底要不要來找自己?

 

夜裡的森林深處不斷發出詭異的聲響,他不敢輕舉妄動,腿上突然有股冰涼的觸感,他知道是有蛇從自己的腿上滑行而過,忍受著馬上把蛇從腿上拍下來的念頭,等待蛇從身上離開,但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聲嗚咽。

也許是那聲低音的哀鳴驚醒了不該喚醒的猛獸,樹叢的深處有股不安分的躁動,沙沙作響,那聲音之大,不斷提醒來者對不是自己能應付的。

正要退開之時,一頭巨大的熊從身後的樹叢出現,齜牙咧嘴的怒視著自己,他覺得自己小命不保了。

他楞在原地,睜大眼睛,等待熊襲向自己,結束自己短暫的一生。

熊高高舉起了爪子,凶狠地瞪著自己,卻遲遲沒有下手。

突然,原本凶神惡煞的巨熊似乎突然被馴服了一樣,溫順地垂下頭來,慢慢地垂下爪子,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發出呼嚕嚕的聲音,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他回頭,自己的身後站著一位笑容滿面的白衣男子,盯著自己面前的那隻熊,男子雖然笑著,卻隱隱散發一股令人震懾的強大氣場。熊低著頭,乖乖地離開了那個區域,他心裡由衷的佩服那位白衣男子。雖然不知道來者何人,さとし卻決定自己要跟隨眼前這個男人。

 

他痴痴地望著那個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注意到了自己,男子彎下腰對自己說:「好了,你回家吧。」

「不要!」

「為什麼?」

「我上山來是要當山神的新娘的。」雖然我不是女孩子,他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你回去吧,山神不會想要這樣的童男童女被困在山裡的。」

「不要,雨還沒有下,我不可以就這樣回去。」

「你叫什麼名字?」

「さとし。」

「好吧,那雨如果下了,さとし你要回去。」

「好。」さとし點點頭,站了起來。

白衣男子貌似也打算離開那個地點,他先轉身,さとし跟了上去。

「我要怎麼稱呼你?」

白衣男子轉過頭來,笑著對自己說:「まさき。」

他跟在まさき的身後,寸步不離。

 

在漆黑的樹林裡,他也感覺到了,雨嘩啦嘩啦地下了起來。

雨很大,好像要連續把整年份的雨一口氣下下來。

「好了,下雨了,你可以回家了。」まさき笑著對自己說。

不知道為什麼,さとし不太想跟まさき分開,他硬是耍賴地說:「不要,我要先跟山神道謝再回家。」

「你呀!」まさき揉了揉自己的頭髮:「你的父母會很想念你的。」まさき漆黑的雙瞳但著星子般的光芒,他雖然念著,卻沒有要責備自己的意思,さとし心想那雙眼睛好漂亮…

 

在山裡的那些時日,他都跟在那位白衣男子的身後,まさき有特殊的魔力,所到之處都的動物都會服從,而他踏過的草地,那足跡比原本更顯青綠。

所有的動物都會乖乖地依偎到まさき的身邊,期待白衣男子的垂憐,而まさき總是用溫柔的目光,輕撫過每個生物的頭頂。

不只動物,似乎連草木都可以控制,被まさき的手撫摸過,草木可以綻放不合時宜的花朵。

さとし知道自己正在跟隨的人,絕不只是一個住在山中的男子,他一定是更加強大的存在。

 

「看!」白衣男子指了樹叢間,一群毛茸茸的小動物群聚的地方。

「那是什麼?」他不解的問了,看著まさき笑嘻嘻地蹲下去,那個一個小小的東西放在掌中。

まさき上前,捧著了一個粉色的小小活物:「這是剛出生的小兔子,要不要抱抱牠?」

「可以嗎?」

「來!」まさき把那個小生命放進さとし的掌心。

手中的小生命瞇著眼,溫溫熱熱的,看起來好脆弱,好似一個風吹草動就會讓這隻小兔子永遠闔上眼睛,但他又覺得生命絕對比自己想像的堅強,牠一定會安安穩穩長大,變成毛茸茸的一隻兔子。

捧著那溫暖的奇蹟,期盼牠能度過長壽的一生,眼前的男子看著自己小心翼翼地撫摸著那隻兔子,笑得好燦爛。

 

這大概是就被眷顧的感覺吧?

不管是兔子還是自己。

陽光かず煦的穿透枝葉,斑駁的撒落在林間,まさき溫柔地對自己笑了,さとし的心裡有種溫暖、如沐春風的感覺,他好喜歡這個男人。

 

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

 

喜歡到胸口被寒意包覆,冷得無法自己。

淚水滑過臉頰,癢癢的,正要從臉上擦去時,他睜開眼。

他躺在熟悉的床上,窗外傳來紡織娘的叫聲,夜依然深沉。

他摸到枕邊一片不知從何而來的葉子。

剛剛原來只是夢。

明明已經如此接近了,卻只是個夢…

 

さとし開始魂不守舍。

 

當かず再次出現時,已經是兩個月後的事情。

他前來自己的家中叨擾,說謝謝さとし的父母借宿一晚的恩惠,帶了一些來自城裡的伴手禮。

「從城裡回來了?」

「對呀,城裡熱鬧的很呢。」

かず淘淘不絕的說著城裡的繁華與熱鬧的景象,さとし在一旁默默地聽,直到かず改口問他最近如何。

「我又夢到山裡的事情了。」他跟かず也說了自己的夢,明明只是夢,卻歷歷在目,突然有點哽咽。

他好想念山裡的那個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我總覺得,山神總是特別眷顧我。」三番兩次地讓自己安全的回到村裡,大概對山神而言,自己也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さとし自顧自地說著,直到他發覺かず一直沒有回應,他轉頭回望旁邊的かず也,不知道為什麼,かず居然皺眉頭,露出不悅的表情。

かず突然散發了恐怖的氣壓:「不要把崇拜跟愛混為一談!」かず的聲音越來越激動:「你以為你自己是那麼特別的嗎?人類!」

恍惚間,さとし似乎看見了かず的後方冒出一條毛茸茸的粗大尾巴。

他嚇得不敢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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